秦空在厨房里掏茶叶,感觉身后一道风,回头看到老爹,她奇怪的问:&ldo;爹,你怎麼进来了?&rdo;&ldo;闺女,我问你,你带那人来家里算咋回事儿啊?&rdo;秦空不好意思的拨拨头髮,&ldo;爹,我们……我们打算结婚。&rdo;秦空爹闻言气吞山河的大吼道:&ldo;什麼!?你们要结婚!?&rdo;伍叁回秦空爹的大嗓门不但吓了秦空一跳,连客厅里相谈甚欢的俩人也被惊动,纷纷起身冲到厨房,秦空娘开口喝道:&ldo;老头子,大白天的你见鬼啦?乱嚷嚷什麼?&rdo;秦空爹扒拉开她直面向小武问道:&ldo;你要和我家闺女结婚?&rdo;小武笑著点头,&ldo;是啊,大叔,今天来家里就是跟你们二老说这事儿,至於提亲下聘,我会另外再挑一个好日子的,到时候我让我父母一起过来,大家正式见见面。&rdo;秦空娘一听甭提多高兴了,咧著嘴说:&ldo;哎哟,小武你这孩子想得可真周到啊,其实吧,下聘啥的就一形势,整不整问题不大,重点是儘快把日子定下来。&rdo;省得夜长梦多。秦空爹扭头厉声斥责:&ldo;老太婆,我们男人说话呢,你少插嘴!&rdo;秦空娘条件反射的捂住嘴,瞠大眼睛瞪老伴,别看秦空爹平日笑眯眯跟个弥勒佛似的,什麼事儿都好商量的样子,真要发起火来消防队也灭不了,秦空爹一抖围裙,往外面一指,&ldo;出去说!&rdo;秦空没料到老爹竟是这个反应,傻眼的看看老娘又看看小武,接著忙不迭的跑上去拉老爹的胳膊,&ldo;爹,你怎麼啦?&rdo;&ldo;我没怎麼,&rdo;秦空爹抽出胳膊,望向小武毫不避讳的说道:&ldo;就是不满意这小子做我家姑爷!&rdo;秦空娘差点昏倒,忘了害怕扑过来拍他,&ldo;死老头你疯啦?人家小武一表人才又是当老师的,你有嘛不满意的?&rdo;&ldo;一表人才又是老师有什麼了不起?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,像他这样的咱家不稀罕!&rdo;秦空爹不屑的哼一声,气呼呼的坐到沙发上。&ldo;爹!&rdo;秦空发现她老爹雷人的本事不输给小十六那廝,尷尬的不敢看小武此刻的表情,低著头挨到老爹身边,&ldo;你不要乱说,那满大街的男人也不是你闺女想嫁的人呀?&rdo;秦空娘使劲儿点头附和女儿,要有满大街的男人可以嫁,她有什麼好愁的还愁了这麼多年,头髮都白了。婚事遭到未来老丈人的强烈反对,小武深感意外,虽说认识这些年来,秦空爹没怎麼给过好脸色,但也不到一点面子不给直接拒绝这种地步,他不解的问:&ldo;大叔,我哪里做得不好,让你不满意的?&rdo;秦空爹斜睨他,反问道:&ldo;那你倒说说看你哪里好,哪里值得我满意的?&rdo;小武噎住,没看出来平常成天围著灶台转悠的豆花店老闆挺有口才的,一句话弄得他当场哑口无言,秦空爹冷笑著说:&ldo;我是不清楚你这个当老师的都在忙些什麼?一年到头见不著人影,想起来了到店里打一照面,高兴了拉著秦空说说笑笑,转个头又是一年半载没有消息,你这样的是能一起过日子的人吗?&rdo;秦空爹一席话说完,屋里其餘三人全安静了下来,秦空是因為太过惊讶而无声,原来她苦苦守望的漫长岁月中,老爹把这些点滴统统看在眼里,知道女儿委屈却什麼都没说,默默陪伴著她,由著她任性……&ldo;娘。&rdo;&ldo;啊?&rdo;秦空娘还在琢磨老伴说的是否属实,让秦空一喊还有点糊涂。&ldo;你带小武去我的房间看看,我有话跟爹说。&rdo;&ldo;噢。&rdo;秦空娘呐呐的扯了扯小武的衣袖,&ldo;孩子,跟我来。&rdo;小武内疚又担忧,秦空爹刚才说得一针见血,他亏欠了秦空多少,看来人人心里有数,莫怪人家当爹的不乐意,换了他不见得有那个雅量愿意海涵。娘和小武一离开,秦空忍了半天终究眼眶一红,落下泪来,&ldo;爹,你都知道啊。&rdo;秦空爹伸手摸摸她的头髮,&ldo;哎,你以為你爹是睁眼瞎啊?这几年甭管你娘怎麼折腾,给你介绍多少人,你都不拿正眼去瞧,我能不知道你是嘛心思吗?闺女,不是爹不成全你,而是那小子真的不适合你,你嫁过去还有得苦受,既然这样何必勉强自己嫁呢?&rdo;秦空吸口气,&ldo;可我喜欢他,我等了七年,费了这麼大的劲儿,现在就差这麼一哆嗦了,爹,你能不能再让女儿任性这最后一回?不论将来怎样我都认了。&rdo;秦空爹长时间没说话,直直的盯著低声抽泣的秦空,然后问道:&ldo;那他喜欢你吗?他像你喜欢他那麼喜欢你吗?&rdo;&ldo;……&rdo;秦空又被问住了,显而易见小武的&ldo;喜欢&rdo;远远在她的&ldo;喜欢&rdo;之下,她不是不清楚小武之所以和她结婚非关情爱,只是因為歉疚,想补偿她罢了,而她坚持了那麼久,实在不想放过任何能够跟他在一起的机会,於是秦空借由抹泪的动作掩去满眼的落寞,昧著良心说:&ldo;……他,他不喜欢我也不会向我求婚了。&rdo;秦空爹拍拍大腿,&ldo;今儿你们先回去,婚姻毕竟是人一辈子的大事儿,不用急著马上定,我考虑几天。&rdo;&ldo;爹……&rdo;&ldo;好了,叫上人,赶紧走吧。&rdo;秦空爹站起来,背著手走进厨房,懒得再去看女儿那张哀求的脸。回程的路上,秦空和小武均一言不发,这趟无功而返是两人事先都没预料到的,偏偏又让秦空爹一下戳中了彼此的致命伤,秦空觉得如果再多说什麼,弄得自己好像真的恨嫁到生拉硬拽著小武,利用他愧疚的心理非要讨个名分来,虽然实情确是如此,不过她也有自尊心,捅破了这层窗户纸,她往后甭想在他面前抬头挺胸的做人了。车子开进社区,停在停车位上,两人都没有马上下车,小武靠著座椅,摸索了一下衣服口袋,发现香烟丢在学校,他撒开手平摊在膝头,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秦空,&ldo;你爸说得没错,过去的确是我做的不对,耽误了你那多年的青春,他老人家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,你不要太担心,过段时间冷静下来,再找机会去跟他谈谈,我想他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。&rdo;秦空哭过后鼻头还有点红红的,&ldo;对不起,我爹那样说你。&rdo;&ldo;没关係。&rdo;小武俯身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,故作轻鬆的提议道:&ldo;去超市买点好吃的,今天我来下厨,煮几个好菜让你尝尝。&rdo;&ldo;你会做菜?&rdo;秦空配合著笑起来。&ldo;我会的东西可多了,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。&rdo;小武帮她解开安全带,&ldo;下车吧。&rdo;是啊,对他的瞭解真的少得可怜,除了大学那个暑假,后边的日子里他们聚少离多,他喜欢吃什麼;喜欢什麼顏色;喜欢看什麼书;喜欢听什麼音乐……她都一无所知,可&ldo;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&rdo;又是一句多麼美好的承诺,她会慢慢的瞭解他的一切,而他也会慢慢的瞭解她的一切,不再有隔阂,不再有跨不过去的坎儿,秦空空冷的心瞬间充满暖意。小武向她伸出手,秦空微笑著握紧,两人似乎忘了之前的不愉快,甜甜蜜蜜的肩并肩朝超市走去,秦空心想,算了,过去的都过去了,未来才是最重要的,只要有他在身边,她就知足了,等到结婚以后,他们一定会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,享受著一起相守到老的浪漫。就在秦空重新整理心情,坚定信念準备迎接未来的时候,突然眼角黑影一扫,耳边刮过一阵邪风,她空著的那只手被人一把抓住,她诧异的抬眼看去,竟是一脸佈满乌云,两眼目露凶光的鄢云,他狠狠的将她往自己身边拉扯,秦空当下颠簸了两步,还没来得及开口,霍然感到小武的身子朝另一边一倒,一个尖锐的女声喊道:&ldo;小武,玩够了没有,你不会真的要娶这个女的吧?&rdo;这声音真耳熟,秦空忙侧头往小武那边看,结果发现小武也让人扯住了一隻手,而拽著他的正是上午在商场里遇到的那个女神经病!伍肆回秦空还陷在一片迷茫中,百思不解的瞪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之际,却感觉小武松开了自己的手,手心的暖意霎时消失殆尽,她把视线拉回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手型的手上,半晌回不过神,他放开她竟是如此轻易,不需经过考虑,而前一刻的温柔甜蜜犹如镜花水月,稍纵即逝,被抛下的她是否注定得无尽的等待,守望他偶尔投射来的稀薄的青睐?鄢云动作很快的把秦空拽到身边,当他环住她的那一刻,秦空浑身无力的一软,鄢云蹙着眉紧紧的抱住,成为她的依靠。小武转身望向女神经病的同时也甩开了她的手,&ldo;我才要问你玩够了没有,给这儿添什么乱呐?&rdo;女神经病瞪着他冷笑,&ldo;谁给谁添乱了?如果你好好的听从家里的安排,我至于闲着没事儿干,像个神经病似的追着你们满大街跑吗?&rdo;原来她也知道自己像神经病啊?秦空扯了扯嘴角,刚才在商场两个人装做互不认识,这会儿倒亲密得拌起嘴来,要折腾出神经病的估计还有她吧?小武烦躁的吐了口气儿,他说:&ldo;我不想跟你吵,你赶紧回去吧。&rdo;&ldo;我为什么要回去?&rdo;女神经病走上前扒开他,冲着秦空和鄢云上下打量,&ldo;哟,你所谓的未婚妻好像也另有新欢嘛,怎么着?被人脚踏两条船很爽是不是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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