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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页(第1页)

&ldo;还记得你侍寝那一日吗?那日下午,我命人送了一只小狸过来。你可知那小狸是何物?那是产自西域的一种嗅觉极其灵敏的小动物,非常懂性,数量极其稀少,当地猎人若有幸得到一头,必会视之珍如珠宝,加以豢养。打起猎来比任何聪明的猎犬更优胜百倍、千倍。只要给它闻一闻衣服上的气息,它便可以精准无误地找出她的主人。我那日命人送过来之前,便早已经让它嗅过你当年在王府里用过的衣物了。后来的事情你便知道了……&rdo;&ldo;我虽没有任何明确证据,你甚至连脚底的红痣都除去了,但是……但是我却知道,一直知道,你就是无双。&rdo;怪不得,怪不得那小狸不停地往她怀里凑,承轩怎么逗它都不为所动。她双眸紧闭,睫毛不停地颤动。不发一言,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。他忽地笑了出来。那般的苍凉:&ldo;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无双。你根本就没有失忆,对不对?你只是不愿意让我知道你还活着而已。哈哈……哈哈……&rdo;深夜之中这大笑声显得张狂又悲哀,仿佛受伤的夜枭在哭泣。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,语音微哑:&ldo;你只是恨我罢了。又何必为难腹中的骨ròu呢?他一半流的亦是你的血。&rdo;她闭着眼,仿佛疲倦到了极点,只愿从此这般沉沉睡去:&ldo;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孩子的……&rdo;她终于是承认了,承认自己是无双了。也承认了她从来不想要这个孩子的。是的,她不想要,他早就知道了的。他却后退了半步,惶恐地揣测:&ldo;那次石阶上的摔倒,还有……还有这次,莫非都是你做的?&rdo;因为她不想要这个孩子,所以千方百计地要除的。不,不会的,无双怎会这般心狠呢?她不语,她一直不语,似乎等于默认。他早就知道她不想要他的孩子。他对药物知之甚深,怎么会不知道她私下里偷偷地在用麝香呢?可她一直不知道的是,他早命人将她偷藏的麝香偷龙转凤了。虽然心里知道。可此时听她亲口将这事实道来,还是会心痛欲裂。他在那一刻简直心如死灰,半晌,才低声道:&ldo;你既然如此恨我,又何必进这宫来?&rdo;她侧过了身,将纤细的背影留给了他,冷笑了出声:&ldo;你既已颁下圣旨,普天之下,谁能反抗。&rdo;他沉默许久,才苦涩地道:&ldo;既然你不想进宫,又何必因我注意。&rdo;若不是她故意现身,引得别人注意,他派出去的暗探也不一定能够探得消息。她贝齿紧咬着下唇,惨然一笑:&ldo;你既然什么都知道。怎么会不晓得我是为何而来呢?你既然如此精通医理,为何承轩会让人下毒?&rdo;母子连心。她如何能够将承轩孤零零地留在冰冷的深宫大内。他的声音轻柔了下来:&ldo;若是我告诉你,这一切都是我布的局,你可会怨我。&rdo;他似陷入了无边的回忆:&ldo;当年昭阳殿的大火后,发现宫内少了木清。虽然当时墨兰等人禀报,失火时,木清亦在昭阳殿内。我心里头一直有怀疑。这几年来,我从不相信你已经离开我和承轩而去了。一直派人四下打探你的踪迹。都是了无音讯。好像你真的已经……已经不在了。&ldo;可我不肯放弃,直到一年多前。有人传出在宰相府邸出现了与你一样容貌之人。我暗中派探子察探虚实,后得报,宰相府邸中确实有一人与我所画之像一模一样。&rdo;从那时候起,他便定下了计策。第一步,便让人传出去,说皇太子被人下毒,整个后宫大肆整顿。她那时的记忆还未恢复,可不知道怎么的,一听说皇太子被人下毒,生死未卜,她竟会心痛如绞。当晚便做了噩梦,从此之后夜夜不停。梦里的亭台楼阁,走廊宫阙,无不奢侈华丽到极致。渐渐地,她竟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了。后来她受寒,大病了一场,便开始一点点地恢复了记忆。&ldo;无双,我只是想告诉你,当年并不是我让沈叔去赐毒给你的。一切只是他自作主张而已。&rdo;&ldo;是……我一直恨阮玉瑾,恨你们阮家。年少之时恨不得将你们阮家挫骨扬灰,方能解我那心头之恨!若是按照我和沈叔的原定计划,是一早要将你除去的。可是,可是我后来,后来舍不得了……&ldo;因为……我对你动了情……&rdo;一直到她离去之后,他才发现,原来在流水般的日子里,他意料之中地娶她,并成功登基。但却意料之外地爱上了她!千算万算却怎么也算不过冥冥中注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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