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眼下伤势是否严重,无从得知。
而四皇子最后是死是伤,也无人知晓。
昭康公主的亲笔信中,也只是叮嘱他皇上近日有意唤他回京,让他务必注意身体,其余并未多提及半个字。
可是依照近日种种传闻,此事多半与皇储之争脱不了干系。
水路换成陆路后,距离长宁不过两三日的路程,他们换乘的马车依旧十分朴素,混在一众入城车队中丝毫不起眼。
楚颐懒懒靠在车内,随意朝窗外扫了一眼。
长宁城戒备森严,城外的各个路口,都安排了人手排查,来往行人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,一眼望不到头。
此时京中情况未明,楚颐身份不便暴露,一直等到天色接近晌午,前方路口处却突然传来马蹄兵戈声,夹杂着不满的争执,吵吵闹闹一片。
江恕半个身子探出车外,看了好一会儿热闹,不忘贴心解释:“似乎是某位将军回城,顺便协助排查刺客,与路口闹事的百姓起了冲突,正吵得厉害呢。”
京中防守多为金吾卫的人,金吾卫向来做事严苛,却不知还能劳烦得动哪位将军相助。
楚颐心下微微好奇,等终于轮到他们入城时,那位将军却刚好带人去用膳休息,江恕递上名牌,很顺利进了城。
他们没有走城中主路,为了节省时间,干脆绕过护城河,直接抄了条无人的近路。
马车缓缓进了京,路旁房屋寥落,又临着周围山脉,晨起的风一吹,从山口灌入,吹得马车上的帘布上下翻飞。
正赶着路,却忽然听闻后方传来兵戈碰撞声,落在耳中清脆又沉闷,随着马蹄密集迅速朝他们围拢而来。
“前面的马车,停下!”
一声粗犷的怒喝声起,兵马几乎片刻便追上了他们,两个小将率先挡在车前,生生将马拦了下来。
马车随着动作猛然停住,车厢剧烈一晃,楚颐险些撞上身前的茶桌,司琴小心将他扶住,努力才稳住身体。
楚颐心里微微不悦,不等反应,就听车外兵马很快将马车团团围住,兵刃出鞘声清脆刺耳。
“你们是谁?”
车外的江恕不明所以,声音都带了怒意,“你们想做什么?”
“少废话!
车上一共几人,从何地而来?”
楚颐眉头紧蹙,伸手掀开了车帘。
清晨的冷风呼啸而过,迅速灌入衣袍袖摆,剧烈的寒意扑面,他忍不住低头咳了起来,一缕血线自唇角滑落,唇色被染得殷红。
楚颐一手扶在车窗处,堪堪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,抬起头,正对上前方马上男子望过来的视线。
那双眼眸清冷淡漠,包裹在厚重的铠甲后,几乎不含一丝活气,乌密眼睫映在瞳中,掩住无数心事,却在看到他的一霎,骤然缩起。
许久后,男子唇角微挑,极低极轻笑了一声,对一旁道。
“绑回去。”
……
楚颐双手被绳索死死反绑在身后,黑绸覆眼,等反应过来,已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屋子内。
他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,微微动了动双手,却发现绳索似乎打了死结,根本无法挣脱。
眼睛被遮挡,周围一片黑暗,冰冷的气息却是完全的陌生。
马上那位少将军,他回忆许久,都确定自己与他素不相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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